何芷

谢李死忠,
祁进黑粉(是又黑又粉还非常黏着那种),
裴洛默认cp,
祁谷不拆不逆,
本人精分患者,脑洞泛滥,
无可救药,不求自拔

洄流(二十二)

      忽略掉祁进,小鱼看向了一旁的宋森雪:“苍云的宋统领是么?”

      宋森雪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:“……前辈直呼我宋森雪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苍云么……想到这一点,小鱼来了精神:“宋统领,苍云军中可有名为何止的将士?”

      略一思索,宋森雪答道:“军中兵士名册我尚不能熟记完全,但您所说之人可否为一女子,年纪约在三十上下?”

      “然。”

      “她是我的副将,从军二十余年,立下战功无数——前辈您认得她?”

      小鱼却未答话,只接着问道:“她早些年可曾在江湖上游历过?”

      “开元二十年时,何止幼年失怙,被薛直统领收入苍云,”宋森雪想了想,又道:“天宝四年,她曾在一天内完成了全部特种训练,之后便受命外出历练,沿途收集安禄山组建狼牙叛唐的证据。您若是见过她,想来便该是在那时候了。”

      “我记得她两年前还是个队正,怎么现在竟成了副统领?”沉默了半刻,小鱼如此反问。

      “自两年前回返军中起,何止她完成了不少危险任务,数度险死还生……”叹了口气,宋森雪摇了摇头,“她走到如今地位,全凭军功,苍云上下有目共睹。”

      “丫头……”摇了摇头,小鱼冲着宋森雪略一欠身:“宋统领,此战过后,如是有个七秀姑娘硬要随你们回返……还请你费心照顾一二。”

      “七秀姑娘?”宋森雪不明就里,却还是应承下来:“好的,前辈的话我记下了。”

      交代完了诸多琐事,小鱼便在没什么事情可以拖延。思及一旁的自家师弟,小鱼的右手不受控制的往后一缩,然而该面对的终究还是得面对。

      轻咳一声,小鱼看向祁进,一双大眼瞪得溜圆:“……待你回山,自己去抄十遍道德经,这事就算了……”师父教过她的,越心虚,越要镇定!镇定!

      祁进看了她一眼,居然意料之外的没有顶嘴: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小鱼:“……”从包包里掏出曲云给的玉玦,随手抛过去:“这东西你拿去玩吧,我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祁进接住一看,却是吃了一惊:“这不是……之岚的玉玦吗?怎么在你这?”

      “之岚?谷姑娘……你认识?”声音里还遗留着掩饰不住的惊诧,眉头一皱,小鱼这般问道。

      “谷姑娘?那不是……”宋森雪有些不解,然而话刚说到一半,便被小鱼打断。

      “你小子不错嘛,来太原走了一趟,竟是新认识了个不错的红颜知己……”眉毛一挑,小鱼笑道:“至于玉珏嘛,她那块自在她那里,至于这块,则是两年前曲云教主送你的。”

      “曲云?”祁进皱了皱眉,“我和她,有交情吗?”

      “你问我,我问谁?”小鱼不耐烦的摆了摆手,“走了走了,不用送我。”

      祁进: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回到城里,小鱼还未找上铃铛,却先被城里的信使叫住了。

      莫名其妙的接到了一封信,信里的内容更是无比怪异:“瑜师叔,千岛湖景色宜人,近日若是有闲,不妨前去一观?”

      信是萧孟寄来的。可就是如此才更显怪异。

      萧孟在纯阳数十年,自当知晓她只爱雪景;就算她忘了这点,飞鸽传书只为喊她出游也委实不该。

      索性也没有头绪,小鱼便也没那个兴致去推敲这古怪的谜题。不过她近来确是有闲,往那千岛湖走一遭,却也不是不行。

      想通了这一节,小鱼便也不再纠结,只循着铃铛的踪迹一路找去。

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小鱼找到铃铛的时候,她正在临时住处内整理着自己的包袱。看了小鱼一眼,粉衣女子低下了头:“小鱼,我……我可以解释的!”

      小鱼:“……你想和我解释什么?”

      “谢前辈居然真的在城外?”看到小鱼陡然凌厉起来的眼神,铃铛顿时闭紧了嘴巴,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,生怕自己再说错一句话:“你先说……我听着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也好。”面上再无一丝笑意,小鱼掀了底牌:“何止的事,我已经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  猛地抬起头,看向小鱼,铃铛的声音有些干涩:“小鱼……何止她是我的朋友!孟决已经不在了,她这么糟践自己,我不管——又有谁还会去管?”

      “未必不是你杞人忧天。”尽管知道铃铛不会相信,可小鱼还是说出了这句话。

      “苍云将士个个英勇,资质比她好的也不是没有——若她不是在拼命,副统领又哪里会轮到她做?”紧闭双眼,铃铛青涩的脸庞上满是痛苦。

      “就算你去找她,又能改变什么呢?”抚摸着年轻女孩的头顶,小鱼反问道:“那毕竟是她自己的人生,作为朋友,你该尊重她的选择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说的我都懂。当初孟决要回天策,我尊重了他的选择——于是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。而这次,我不想再让自己遗憾了。”

      小鱼沉默了。

      然而并不需要她来搭话。铃铛看着自己的手掌,笑的有些惨然:“就让我最后再努力一次吧……如果何止姐能听我一声劝自是最好,就算我实在劝她不住——至少我能再送她一程,总好过……总好过我再一次……再一次的无能为力!”

      小鱼依旧沉默着。过了半刻钟,她开了口。

      “等到战后,你去找宋统领……你跟着他走,总比你一个人乱找要强,我……也能放心些。”

      看着铃铛陡然明亮起来的双眸,小鱼笑的有些沧桑:“既然你都想好了,那我也不必再多说些什么。呵,放下?说得简单,又有几人能做到?”

      “我自己尚且执着,又哪来的立场对你说教?”

      “小鱼,我……”听她如此自嘲,铃铛有些担心。小鱼却很是坦然:“你自去做你的事情,至于我嘛……有人约我同游江南,我自当奉陪,便不多留了。至于你……铃铛,无论结果如何,你……华山上你的房间我一直给你留着……”微微一笑,小鱼自嘲道:“你看我,话都说不利索了,果然还是老了啊。”

      铃铛:“……”你这样顶着一张二十八的脸说五十八的话真的好吗?

      哀婉的气氛被糟蹋的一塌糊涂,两人便如此挥手作别。尽管双方内心都沉重如许,却都不约而同的对着对方露出了轻松地笑。

      小鱼走的潇洒,她大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这竟是她最后一次看见铃铛。

……

      雁门关很冷,整日里刮着彻骨的寒风,积雪厚的简直能埋人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距铃铛来到这里,已有三月时光。然而就像小鱼说过的,她即使见了何止,也完全没有办法拉回她。

      和她想的不同,何止确实很努力,可她却并没有找死。

      “铃铃,你来了啊。”在皑皑雪原上见到她单薄的身影时,何止这般平静的接受了她的到来。

      “既然来了,你便先在我营房住下。”她收拾着房间,在床铺上放下另一套被褥,“我这有些冷,你先忍忍,晚上换防我就去跟老于借个暖炉子来。”她的态度如此平淡,就仿佛铃铛只是她家中年幼的小妹,来雁门仅仅是为了看望两年不见的姐姐。

      两年过去,何止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骇人的变化,只是话多了些,人也暖了些。孟决若是看见这些,大概是会高兴的吧。铃铛不禁如此感叹。

      有些沉不住气,铃铛和何止说了自己的猜测。待她语毕,何止却是笑了。

      “自寻短见?生路不走走死路?在你心里我难不成竟是这样的人?”黑暗中,对面女子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,星子一般的明亮,“若是我有意找死,又何须如此麻烦?人死如灯灭,我难不成还要在意自己的身后之名不成?”

      “可……那些危险的任务,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做……”铃铛下意识的反驳,一把抓住何止的手,“何止姐,你要保重自己啊。就算是为了我,也请你好好地活下去!”

      何止笑了笑,在黑暗中伸出手,摸了摸铃铛的头顶:“铃铛,你要知道,那些任务倘若我没有接下,便会交由其他同袍执行。”微阖双目,何止突然说起了家常:“老于是个孝顺儿子,每到沐休,必定回去看望父母;青哥儿自小父母双亡,却还有个体弱多病的妹子需要照顾;栓柱孑然一身,可他未过门的媳妇却还在广武城等他回去;小五子无牵无挂,可我忘不了,当年一战,是他爹帮我挡下了致命一击,自己却没能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铃铛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  何止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柔和:“和他们相比,我最无牵无挂,所以那些任务合该我去完成。若是有了个好歹,好歹有你为我收尸——只是难为你了。”低低的笑着,何止自嘲道:“与其说我不要命,倒不如说我希望丧命的那个是我。毕竟他们身上的担子太重,就算死了也没法得个安稳,唯有我一个无事一身轻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那我呢?”铃铛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得溜圆,在黑暗中固执的瞪向何止的后脑勺:“你把我放在哪里了?若你不在,我难道就不会难过了吗?”

      何止沉默了。片刻之后,没头没脑的,她接上了这么一句话:

      “铃铛。这些年,我是真的累了。”

      随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,铃铛没说话,只从何止的背后紧紧地抱住她,顺便浸湿了对方的被子。

      “我这些年走了不少地方,也有些倦了,你便让我在你这里多住几月吧。”

      时间如流水般飞逝,三月之期转瞬即至。尽管早就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,可在军医帐中看到重伤的何止时,铃铛仍是慌了手脚。

      兴许是做足了准备的缘故,对于自己的伤,何止倒是看得很开。感觉着力气如水般流逝殆尽,何止开了口:“我的盾刀……军中若有谁用着趁手,便尽可拿去用……至于我的……尸身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我知道!”铃铛眼含热泪,咬牙道:“我送你去天策……孟决会高兴的。你也是为国捐躯的战士,怎么就不能埋在将军冢了?你放心……若有哪个不让,我就跟他拼命!”

      “傻丫头,我是苍云的兵,去天策府做什么?”何止习惯性的想要去摸铃铛的头,却终归没了力气,手臂只抬起了一寸便再度无力地垂下:“此生无悔……着玄甲,来世……还守雁门关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何止姐……”铃铛随手抹了把脸,翘起嘴角:“我晓得了。”

      “还有……我补发的军饷……帮我送给孟决……送给他的父母……”

      铃铛没有说话,只疯狂的点着头。

      女将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:“铃铛……我有些……累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铃铛突然止住了眼泪,真心实意的露出了一个微笑:“何止姐,你睡吧,铃铛我帮你看着呢,绝对不会让孟决那家伙占你半分便宜……你安心睡吧。”

      猛地睁大了双眼,何止仿佛看到了什么极美丽的东西。朝着前方伸出手臂,仿佛抓住了什么一般,她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,道:

      “决哥,你来啦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我跟你走……”

      铃铛的笑容逐渐僵硬,随即便碎裂成块,一块一块的掉落下来,露出那张被她隐藏起来的悲哀面孔。

      何止姐,你终于可以抛下责任,去和孟决一起跑马射箭了。可你们却为何偏偏把我给忘了?见色忘友可是很可耻的事呢。

      何止的后事很简单,兴许是因为还在战中,又兴许是因为她的意愿,何止的丧礼分外简朴,只停了一夜灵便被葬在了雁门关下。

      主持完了丧事,铃铛便打算离开雁门关,去他处散散心。她出发的那天清晨,在何止的屋外,铃铛意外的看到了何止的同袍于骁。于骁并不十分健谈,一见面便递给了她一样物什。铃铛满头雾水的接过,打开一看,竟是一对小号的盾刀。

      “这是……”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,可铃铛还是无法忍耐的想要和于骁确认一下。

      “何止的第一把盾刀。”小将的脸上并没有哀痛的表情,他只是将盾刀再次往前一递:“我想,你可能会想要,就送来了。”他如是解释道。

      “多谢。”铃铛接过盾刀,仔细的系好,背负在身后,随即便上了马。

      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雁门关万载不化的冰雪,铃铛轻夹马腹,离开了这个何止的埋骨之地。这地方,她这辈子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。

      眼睛有些酸涩,却已不再会有泪水流下。这些天,她充分的领会到了眼泪是如何流干的。止步于雁门关外,铃铛想了想,还是决定再去华山看看小鱼。于是拨转马头,一人一马便向着洛阳方向慢悠悠的走去。

      她现在的时间倒是多得很,“既是总归能到,便不必再去争分夺秒。”当时的她如是想到。

      然而她却忘了,世事无常。

      有些事,可能就差了那么几天,几个时辰,甚至几刻钟。

      然而,终究悔之晚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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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岛湖……仙侣庭院发生了啥……都懂的

便当已经发出去了两份,还剩下最后一份,这辈子就差不多完事了。

拖更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大。最后的便当太丰盛,我舍不得发啊啊啊

洄流(二十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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