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芷

谢李死忠,
祁进黑粉(是又黑又粉还非常黏着那种),
裴洛默认cp,
祁谷不拆不逆,
本人精分患者,脑洞泛滥,
无可救药,不求自拔

洄流(十二)

出事的,竟然是洛风。

赶到之前,小鱼想过两个师兄起了争执,也想过大家一起被人围剿,却万万没想到最后赔上的人命只有一条,却是洛风的。

洛风,对她来说也许是不同的。一时间反应不过来,小鱼甚至有些慢悠悠的想着。

大师兄出走的那日,他们一起追到海边。

二师兄病倒后,他们一起想法子把师兄和自己带回纯阳。

大师兄不在的日子里,她尽力的护住静虚一脉,帮他们撑门面找场子,而洛风则尽力的照顾着师弟师妹,努力不徒生事端给她多添麻烦。

她的师弟师妹里,博玉不爱管事,于睿分担了大半俗物,祁进成天给她添乱子,凤鸣又对二师兄颇有微词。从头到尾想要大师兄回纯阳,同时又真切的理解着二师兄的,唯有他们两人。

也仅有他们两人,称得上同病相怜。就如同两只被海浪拍上岸的鱼,相濡以沫是对他们两个的最好诠释。她本以为潮已涨起,他们终于可以回归江湖,却不知风浪太猛,反而将他们冲的更远,以至回归江湖的目标更加的遥遥无期。

一只手拉上她的衣角,小鱼回过神,一低头便对上洛风一双无神的眼。顺着目光看去,小鱼看到了愣在原地的祁进,满脸惊骇与不可置信,竟莫名的有些熟悉。

一如几十年前误伤吕岩的谢云流。

小鱼瞬间便领悟了洛风的用意,站起身,一掌便打在祁进胸口,直打得他连退五步,被上官博玉扶了一把才堪堪停下。

不待谢云流发话,小鱼便先开了口:“祁进!怎么哪都有你!怎么你到哪都这么能添乱!冲动也给我有个限度好吗?这么多年了还学不会听别人把话说完吗?”

在她身后,谢云流红了眼眶:“好狠的剑……风儿……你且撑片刻,师父马上杀了这人给你报仇!”

“大师兄……”小鱼低着头,不敢去看自家师兄的眼睛,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,“今日之事尚有蹊跷,莫要和二师兄……莫要中了他人之计……与其……不如再和洛风说上几句话吧……”

听得最后一句,谢云流怔了怔,还是放弃了当下便讨个公道,只放缓了声音问道:“风儿,你还有什么心愿,说了给师父听听……”

洛风精神渐渐有些不济:“徒儿一生只为师父而活,只望我死之后,师父莫要让静虚弟子,再让别人欺负……”他嘴里说着这话,一双眼却一直盯着小鱼。不用他多说什么,小鱼已是明白了他的意思,却也没多说什么,只点了点头。

你放心,师兄我定会照料周全。若有人敢欺他骗他,我就算死了,也要拉上垫背!

洛风神色愈发倦怠,不待谢云流把话说完,便已没了声息。谢云流神色愈加悲戚,却放下了洛风,提剑起身。

见此情景,小鱼忙上前一步,把身子侧了侧,隐隐挡在了李忘生前面。见她如此,谢云流怔了怔,终究没动成手,只放了句狠话,便带着张钧萧孟一众弟子就此离去。张钧走前似是想将洛风带走,萧孟看了小鱼一眼,终究还是拉住了他。

铃铛却是个细心地丫头。见得人已走的差不多,她便走上前来,蹲下身子开始为洛风“整理遗容”。

张钧萧孟走的倒是痛快,小鱼却是犯了难。走,还是留?若是留下,若有变数她便再难寻到大师兄下落;可若是跟上,洛风又怎么办?

她正犯着难,一只纤细的手却牵上了她的袖角。她诧异回头,铃铛却对她眨了眨眼,附耳对她说了几句话。小鱼听了,神色果然略有好转,只跟她说了句“一切交给你了”便追了上去,全无先前的彷徨。

“裴先生。”粉衣女孩开口便喊了裴元,话语中透着一股软糯的味道:“小鱼说洛风师兄便交给你带回万花谷。万花谷是个风雅的所在,医卜星象琴棋书画无一不精,洛风师兄会喜欢的。”

听得此言,李忘生叹了口气,似是想说些什么,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。祁进神情愤愤,似是想要抗议,却终究还是忍下了。

他既然没发话,铃铛自也不会主动上前招惹。顿了顿,铃铛看向裴元,问道:“裴先生,我何止姐所中之毒,甚是怪异。之前甚至有一段时间连呼吸都停下了,若非仍有脉搏,体温也未转凉,我们还要以为她已经……如此,这毒,你可能解得么?”

裴元一怔,随即答道:“我已为她施针,控制住了伤势……只是,若要解这“毒”,尚还需要几味珍惜药材。”

铃铛听得此言,心中了然,面上却丝毫不显,只催促道:“病情拖久了总归还是不好……若裴先生无事,不如我们这便动身返航?”随即对着其他人行了个礼,陪笑道:“病患伤情紧急,如此我们便先走一步,还望诸位前辈多多见谅。”

一句话说完,铃铛顾不上他人反应,只喊了孟决背上洛风,自己背上何止,便运转轻功同裴元一起离开了遗迹。

急切仓促的仿佛后面有狼在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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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得渔船,孟决放下洛风,不及说话便先扑向何止。嗯,脉搏还算强劲,脸色红润,该是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。确定了这些,孟决终于松了一口气,看向裴元,有些拘谨的问道:“裴……裴先生,何止她……中的毒可还严重?解毒需要什么药材?我去找!”

裴元没说话,倒是铃铛开始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:“何止姐的毒已经解完了,现在不过是有些虚弱罢了,你与其给她找药,不如找个好厨子给她做一桌好菜。”

孟决看向她,瞪大了眼睛:“可你刚才不是急着要走,说还要抓紧时间去找药材么?”

铃铛粲然一笑,很是明媚,却又透着几分狡黠:“病人病情确实紧急,我也确实急着离开去找药材,没毛病啊?”

孟决虽是有些直爽,却也并不愚钝。看看正在给“尸体”把脉的裴元,再想到方才赶路时背部的触感,孟决顿时倒吸一口凉气,颤声道:“他……洛道长……没死?”

铃铛点了点头,有点小小的得意:“想不到你还是有智商的嘛……”

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孟决打断了:“那你干嘛把他带出来啊?如果要找药的话,纯阳那么大的门派不是比我们三个要便利得多?”

铃铛扶额。她大概是没有必要再担心这家伙分走何止姐的注意力了,以后着实应该对他好点,毕竟以这家伙的情商,没意外的话大概会打一辈子光棍。她该同情他的。

“这件事情很复杂,我说出来估计你也理解不了,所以我还是不费这个力气了。你呀,照顾好自己就得啦~”

孟决还想反驳,裴元却发话了。

“说起来我也很好奇,姑娘是怎么看出来洛风一息尚存的?”

铃铛歪了歪小脑袋:“因为我和他并不熟啊……小鱼看到他晕过去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呢,谢前辈和李掌门也是……说起来裴先生你应该也认识洛道长吧?”

听她这么说,裴元似是想到了什么,笑的很是温柔:“我和洛风曾因琐事共处数月……甚为投契……”

孟决却有且迫不及待:“可我也和洛道长不熟啊?我怎么没发现他还没死啊?”

因为你傻咯。小鱼在心里默默地划掉这个答案,笑的有些一反常态的恬静:“因为小鱼很在意啊。所以我就多看了几眼嘛,结果发现他还是可以再抢救一下的!”说到这里,铃铛挺了挺胸,笑的灿烂:“虽然论起药理你们万花谷最厉害啦,可保命的法子我们秀坊也是有一点的……我虽然并不精通医理,却也还勉强够用啦。”

而且,她实在是不想再看到小鱼的眼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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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鱼到底还是追上了自家大师兄。

为何?

师兄走的虽快,可是师兄的徒弟走得慢嘛。

终于追上了人,小鱼张了张嘴,却到底没能吐出一个字。

说起来这种事为什么要交给她呀!她一点也不擅长解释的好吗?而且几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好嘛?这让她怎么启齿嘛!

然而并没有人要她帮忙解释,这些……都是她自找的。想透了这点,小鱼更加的郁闷了。

“大师兄……”试探着喊了一句,小鱼自己都觉得尴尬的要命,却还是不得不继续说下去,“这么多年了,二师兄和掌门伯伯都很想你……有空的话……可以回去看看吗?”

周围一时间变得很安静。

“李忘生?想要我回去?”谢云流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,眼里满是讽刺,“恐怕未必吧!”

小鱼看向他,瞪大了眼睛:“……大师兄?”

“我信他才约他来这里把旧事解释清楚,可结果呢?”谢云流哼了一声,“不仅叫了人来围剿我,还派了刺客来刺杀,就连风儿也赔上了一条命!”

“洛风他……”小鱼下意识的想反驳,却又莫名的停了下来。不说洛风能不能救得过来,只说师兄如今的处境,也实在不便于洛风养伤……所以,不能说。于是她也只能没什么力度的辩解了一句:“二师兄是想让他们做个见证……”

“做个见证?”谢云流面无表情,一双眸子也冰冷的毫无温度:“观他此次行事,小鱼你还看不穿他所谓的忠厚老实么?难道不怕哪一日背后也被捅一刀吗!”

小鱼愣住了。

满脸的不可置信逐渐消退,小鱼的嘴角绽开一个弧度,随即开始笑的愈来愈厉害,直笑到全身颤抖不能自已,笑到别人都已看不出她究竟是笑是哭,是喜是悲。

突然,一切都停了下来,小鱼的脸上还残留着方才折腾出的泪水,面上却再无一丝表情。她说:

“大师兄你说的对极了。二师兄他一点也不想你回去,他每年给你写的信都只是在做戏,做给你的糕点里都掺了毒、药,恨不得你早点死。还在山上的时候他对你的好都是装出来的,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想着算计你。他介绍你认识的李重茂,鼓动太平公主发动的政变,皇上下旨要纯阳交人也是他提议的。”

“我也一样呢,这么多年来来回回的跑,就是为了看看你的惨像,好回去和他一起幸灾乐祸。这次会面就是一场阴谋,我俩合伙就是为了在外人面前再算计你一次……刺客,我帮他联系的;洛风,我算计死的;我们一点也不想让你回去。”

“还有呢,二师兄他多会装模作样啊,静虚一脉在纯阳被人排斥,他不撤销就算了,还年年往里添人;一刀流在中原干了不少恶事,人人得而诛之,就算当场和祁进他们联手杀掉你也没什么,他还非要假模假样的让你走;明知你受了内伤暂住昆仑,偏要等你澄清了声名回了纯阳再动手……哦,对不起,我忘了,宫中神武本来就是一场骗局嘛,哪可能真让你回纯阳呢……说起来二师兄还真是狡猾呢,知道你会选这处地方见面,还能……”

“够了!”猛地打断小鱼,谢云流的眼里像是烧着一团火,“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,你又何苦要如此抹黑自己?”

“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?”小鱼依旧面无表情,眼里却满是讽刺:“你以前不是还相信二师兄忠厚老实么?这不就被骗了么?你还敢信我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情谊,竟还抵不过几句陌生人的流言蜚语……大师兄啊,你说,我还能相信些什么啊?”

“二师兄继任掌门的前一段时间,一直很焦虑。我就跟他说啊,‘掌门的位置有什么好的,你都不在意,为什么觉得大师兄会在意呢?’如今看来我倒是说对了一半,你确实不在意,却硬要觉得二师兄在意……真不愧是师兄弟呢,真像。”

小鱼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进了船舱,顺便没收了一坛她不认识的酒,对着坛子喝了个痛快。

师兄现在可还有什么想听的吗?没有了。她还有什么能说的吗?也没有了。解释什么的,她自己都已经说腻了呢,再说,还有什么意义吗?

没有了啊。

“小鱼,师兄一个人在东瀛,相必十分寂寞。你不必急着回来,多陪陪他也是好的。”

“嗯嗯,小鱼知道啦!”

“小鱼,师弟性子太过柔和,恐怕难以管理众弟子。你多帮衬着他些,有刺头只管揍趴下便是,不必太过束手束脚。”

“是是。小鱼都明白!”

一滴苦涩的泪从小鱼紧闭的眼中滑下,掉在地板上,很快就不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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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欢铃铛这个鬼灵精的小丫头

小鱼又立了个flag

她是真累了,口不择言她也有错。

但是谢之前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这种话(就像大人不会跟小孩诉苦),这次她也实在是被打击狠了。

洄流(十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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